第三幕

出場人物：譚瀾清，聞蘭亭，長谷川，杜之遙，黃忻容，夜總會員工，侍應
時間：傍晚
地點：寶瑞絲夜總會
【全景大空境：下午五點，大街上嘈雜音效】
【小場景：汽車停靠剎車，寶瑞絲夜總會門口】
夜總會員工：（客氣）譚先生到了。
譚瀾清：【摘墨鏡】（笑）嗯。【拿煙抽煙】（撇）黃爺呢，到了沒？
夜總會員工：（笑）早就到了。（頓一頓）李主任也在。
譚瀾清：【將煙扔在地面踩滅】（隨意）那我先過去了。
【皮鞋踩踏地面，拉門聲】
【舞女調笑，恩客放浪，靡靡之音】
黃忻容：【倒酒聲】（大笑，恭維）我就先預祝，聞老板的蘇州之行，一切順順利利了———
聞蘭亭：（笑）那就借黃爺吉言了。
黃忻容：【伸手】希望合作愉快。
聞蘭亭：【握手】當然。
李逸群：【酒杯碰撞】（笑）這單生意，那可是聞老板對占領區拋出去的“橄欖枝”——（撇）小譚到了。
譚瀾清：（恭敬）黃爺，李主任。
聞蘭亭：（問，笑）來多久了。
譚瀾清：（笑）剛到。
聞蘭亭：【拍肩膀】（笑，客氣）小譚，還沒有正式恭喜你成為特工總部機要處的秘書呢。
譚瀾清：（大笑）哪里，還是得仰仗李主任的提攜呢。【倒酒】
李逸群：【一飲而盡】唉誒，那些軍統和地下黨抓也抓不盡的……多個人多份力嗎？！
聞蘭亭：是啊，聽說最近又有大人物要來上海了。
李逸群：（笑，問）喔，不曉得是哪邊的大人物？
聞蘭亭：（尷尬）我也是剛聽來的，捕風捉影。
李逸群：（大笑）算了算了，上海天天都有大人物。（笑，撇）那邊的，不就是。
長谷川：（歉疚，大聲）真是抱歉，諸位，我來遲了。
杜之遙：掩嘴而笑——
聞蘭亭：（笑）長谷川中佐客氣了。（問）您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士，不向我們介紹一下嗎？
杜之遙：杜之遙。
聞蘭亭：（沉默許久，皺眉）………我想起來了，你是金屋的頭牌。
杜之遙：（媚笑，避而不談）什么頭牌不頭牌的，那都是長谷川先生給的虛名。
長谷川：（將杜之遙拉到懷里）【喝酒】（大笑）怎么，不高興了。你若是現在從這里出去，肯定會被人認出來的。
【浮生若夢，紙醉金迷】
【舞臺上歌女唱著假正經，卻又被淹沒在喧囂的調笑聲中】
譚瀾清：【自酌自飲】
長谷川：（大笑）譚桑躲到這里來了。
譚瀾清：【立刻起身】（笑）中佐。（自嘲）您知道的，我最是厭煩這種應酬的。
長谷川：（大笑）譚桑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坦誠。【倒酒聲】（問）一別多年，故友重聚，喝一杯？
譚瀾清：（無奈）中佐的腿疾，不宜飲酒。
長谷川：（笑）真是難為譚桑還記得，我當年在天長節上落下的腿疾，也多虧了你的建議，已經好多了。
譚瀾清：【一飲而盡】（大笑）那樣最好不過了。
杜之遙：（嬌媚）譚先生，自從南京一別，我們也快要一年沒見了吧。
譚瀾清：（笑）一年零三個月。
杜之遙：（掩嘴而笑）記得可真是清楚。（問）可否賞臉陪我跳支舞？
譚瀾清：（笑）當然，這是我的榮幸。（頓一頓）失陪了。
長谷川：（樂見其成）去吧。
【舞廳內靡靡之音，男人女人荒唐笑鬧】
【假正經的背景音樂】
杜之遙：（嬌媚）譚先生的舞，跳的真好。
譚瀾清：（恭維）你也不錯。【兩人貼近對方】（小聲）不要回頭，長谷川在看我們。
杜之遙：（笑）我看見了。（撇）長谷川對你太過熱情了，小心有詐。
譚瀾清：（笑）我知道。（冷）據說聞蘭亭在這里藏了部電臺，直接用來和戴老板聯絡。
杜之遙：（笑）你想做什么？
譚瀾清：冷笑——
【電流突然中斷，杯盤落地聲，人群驚慌失措】
【奔走呼叫，會場混亂】
賓客1男：（驚慌）怎么回事？
賓客2女：（大聲）怎么會突然停電？！緊急出口呢？！
賓客3女：我們要回去！
長谷川：（冷）聞老板，我希望能有個合理的解釋。
聞蘭亭：（不安）與來會場的賓客，我們都經過嚴格的檢查，絕不會有人借機刺殺，請您放心。
李逸群：（似笑非笑）是嗎？（頓一頓）聞老板，寶瑞絲夜總會是您的產業，宴會是您開的，人也是您請的……
聞蘭亭：（綿里藏針）李主任什么意思？
李逸群：【倒酒】（笑）沒什么。
侍應：【搖鈴】（大聲，安撫）請不要驚慌，女士們，先生們，只是一時供電不足罷了，很快就會恢復！
【人群漸漸適應黑暗，小聲交談】
杜之遙：（輕笑）其實，想要懷疑一個人很容易。【隨手將外套裹緊】容易到先入為主，在輔與人云亦云。
譚瀾清：（笑，不甚在意）已經有很多人，在長谷川耳邊吹過風了。（強調）更何況，私藏電臺，兩處討好。也并非陷害。
杜之遙：（笑）那你覺得長谷川會現在對他動手嗎？——
譚瀾清：（避而不談，笑）要想魚上鉤，就得先把水攪混，魚要是想法太多，自然會上鉤的。
杜之遙：（嬌媚）那我們就幫魚咬餌吧。
【供電恢復，漸漸恢復秩序】
【歌女恢復鎮定，繼續唱著假正經】
【人群繼續笑鬧】
賓客1男：（笑）我就說了，沒事嗎。
賓客2女：嚇死我了。
侍應：對不起，打擾到大家的興致了。供電已經恢復，請大家繼續。
長谷川：【拍肩膀】（大笑，安撫）聞老板，是我錯怪你了。
聞蘭亭：（徹底放松）中佐說的哪里話。
李逸群：輕笑——
杜之遙：【退出舞池】（恭維）希望下次還能和譚先生共舞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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